第十五章 隔空斗法（下）
龙树不肯教我他自己的法术，说是语言不通，怕出岔子。
可等我翻看了他给我的破书，我才明白，什么狗屁语言，全特么是借口！
这书上有一句算一句，居然全是“之乎者也”的文言文，佶屈聱牙，还是从右往左竖行排版的那种！
我就靠了，我一个《岳阳楼记》都要背半个礼拜的学渣，你给我看这个，跟用高棉语教学有什么很大的分别啊？
你让我学这个，难道就不怕出岔子了？
我在心里狂翻白眼，确定自己一时半会看不懂后，也没心思再看了，直接挥了挥这本降头术教程，问他说大师你真没坑我？
龙树微微一笑，说出家人不打诳语。
“那行。”
我一咬牙，说你那什么种鬼，开搞吧！
龙树合十宣了声佛号，赞叹说施主慈悲为怀。
“少扯淡了，什么慈悲不慈悲的，哥就是觉得伸头一刀，缩头也是一刀，不如痛快点，早死早超生，赶紧搞完起码我还多点时间自救。”我肚子里都骂翻天了，但既然龙树要误会，我也不会特地去解释。
我问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没？
龙树笑了笑，说不必，施主只要闭上眼睛，平心静气，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慌乱就可以了。
他不这么说还好，一说我还真有点慌，照这么个说辞，待会儿八成是要发生点什么啊！
可惜现在已经是赶鸭子上架，想退也不好退了，我干脆心一横，眼一闭，对着眼前的无边黑暗说来吧！
眼睛闭上之后，其他感官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加强。
我能听到炎夏的蝉鸣，微风吹过林间树叶的声音，还有龙树碎碎念的念经声。
完全听不懂的经文，从低沉到响亮，最后宛如一声声炸雷，在我耳边响起。
奇怪的是，一开始我还觉得很烦，但习惯了之后，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宁，整个心都安静了下来。
然而，就在我渐入佳境之时，一声凄厉得几乎能把人耳膜刺破的啼哭，突然打断了诵经声，猛地响彻我耳边！
与此同时，我明明闭着眼，却能看到一张七窍流血的苍白面孔，猛地撕破了我眼前的黑暗，怨毒地和我对视！
“啊！卧槽！”
我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往后一缩，却感到自己肩膀被一只阳光般温暖的大手抵住。
龙树清越的声音，直接在我心中响起：“静心！别怕！它伤害不了你！”
听到他的声音，我仿佛在深海中抓住了定海神针，一下子镇定了下来。
这时再仔细看那张狰狞的鬼脸，果然，它眼中虽然充满怨恨，却只能恐吓我，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。
徒劳地张牙舞爪了一阵后，随着龙树的念经声又重新变得响亮，它一阵扭曲，最终只能像春阳化雪一样，不甘地消散而去。
“注意，要开始了。”龙树沉声提醒。
我张了张嘴，正要应声，突然感到一股冰冷到极点的寒流，猛地从头顶灌了进来。
一刹那，我感觉自己脑袋哗哗作响，仿佛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容器。
可怕的寒意，像无数混入了碎冰片的冰水，在其中激荡回旋，几乎把我的思维都冻结在一种酷寒的刺痛中！
“啊！”
我忍不住想要开口咆哮，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，已经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失去了，只能在心里无声地痛吼！
不知过了多久，这股寒流才终于被我的体温一丝丝捂暖，渐渐和流淌的血脉融合在一起。
可我才刚松了口气，下一秒，“咔嚓”又是一张残缺的面孔浮现在我眼前，我只来得及大骂一句“卧槽”，鬼脸就又被龙树的经文磨成寒流，打进我的身体里，然后就是同样的冰冷，同样的折磨，让我痛不欲生！
再然后，这事仿佛就没完了！
一张鬼脸，一波寒流，再一张鬼脸，再一波寒流……
每一次寒流融合，我就觉得自己身体中仿佛有一个点，变成一根冰针，死死扎在那里——想来就是所谓的“窍穴”了——其散发出来的寒意，给我的感觉，是连骨髓都能被冻结的极度深寒！
一开始，我还能本能计算着有几条冤魂灌进了我的身体，顺便分散注意力，但随着被扎根的窍穴越来越多，我就又感受到了在废弃医院里驱使女鬼时的那种虚弱和冰冷，甚至烈度上十倍百倍于她！
毕竟现在钻入我体内的冤魂不是一条，也不是几条，甚至不是十几条，而是几十条，上百条！
我仿佛被赤身裸体扔在了南极的冰川上，周遭都是刺骨的寒风。
随着时间推移，我的体力越来越虚弱，神智也越来越模糊，想动动不了，想叫叫不出。
那种感觉，实在糟糕到无法形容，就像灵魂被锁在濒死的躯壳里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一点点死去，却又始终没完全死透一般，那是何等的绝望和无力！
终于，在我感觉自己理智都快崩溃的时候，龙树的声音再次响起，他说好了，只要把这孩子体内最凶的这条厉鬼封进去，今天暂时就算成功了！
“我特么！！！”
也是我现在不能动，不然我敢保证，自己脸上一定是个经典的黑人问号表情。
这就好像出去吃席，我都特么快吃撑了，你才跑来告诉我，之前吃的都是凉菜，正菜还没上？要不要这么玩人啊！
不过事已至此，我再恼火也是无用，真正九十九拜都过去了，总不能差这最后一哆嗦吧？
我抖擞精神，给自己加油，暗暗想来吧！
我寻思着小女孩体内的厉鬼，既然是今天所有鬼魂里最凶的，那它带来的寒流，自然也会前所未有的猛烈。
然而，当我已经准备好迎接彻底被冻僵的痛苦时，我却惊奇地发现，随即灌入我体内的，居然不是寒流，而是暖流。
一股温暖的气流，就像吹过冰河的春风，徐徐化解着我被冻僵的血肉，让我舒服得险些呻吟出来！
“我靠，别说，这鬼还挺温柔的……”
我一个无厘头的念头还没转完，耳边又猛然响起了龙树严厉的告诫声，“小心！不要沉浸在它带给你的舒适里！这头怨灵年深日久，已经找回一点灵智，会使用计了，你要是顺着它，它就会趁机彻底控制你的身体！反抗！快点！跟着贫僧指点的位置，把它镇压到你的丹田血窍里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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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等我翻看了他给我的破书，我才明白，什么狗屁语言，全特么是借口！
这书上有一句算一句，居然全是“之乎者也”的文言文，佶屈聱牙，还是从右往左竖行排版的那种！
我就靠了，我一个《岳阳楼记》都要背半个礼拜的学渣，你给我看这个，跟用高棉语教学有什么很大的分别啊？
你让我学这个，难道就不怕出岔子了？
我在心里狂翻白眼，确定自己一时半会看不懂后，也没心思再看了，直接挥了挥这本降头术教程，问他说大师你真没坑我？
龙树微微一笑，说出家人不打诳语。
“那行。”
我一咬牙，说你那什么种鬼，开搞吧！
龙树合十宣了声佛号，赞叹说施主慈悲为怀。
“少扯淡了，什么慈悲不慈悲的，哥就是觉得伸头一刀，缩头也是一刀，不如痛快点，早死早超生，赶紧搞完起码我还多点时间自救。”我肚子里都骂翻天了，但既然龙树要误会，我也不会特地去解释。
我问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没？
龙树笑了笑，说不必，施主只要闭上眼睛，平心静气，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慌乱就可以了。
他不这么说还好，一说我还真有点慌，照这么个说辞，待会儿八成是要发生点什么啊！
可惜现在已经是赶鸭子上架，想退也不好退了，我干脆心一横，眼一闭，对着眼前的无边黑暗说来吧！
眼睛闭上之后，其他感官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加强。
我能听到炎夏的蝉鸣，微风吹过林间树叶的声音，还有龙树碎碎念的念经声。
完全听不懂的经文，从低沉到响亮，最后宛如一声声炸雷，在我耳边响起。
奇怪的是，一开始我还觉得很烦，但习惯了之后，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宁，整个心都安静了下来。
然而，就在我渐入佳境之时，一声凄厉得几乎能把人耳膜刺破的啼哭，突然打断了诵经声，猛地响彻我耳边！
与此同时，我明明闭着眼，却能看到一张七窍流血的苍白面孔，猛地撕破了我眼前的黑暗，怨毒地和我对视！
“啊！卧槽！”
我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往后一缩，却感到自己肩膀被一只阳光般温暖的大手抵住。
龙树清越的声音，直接在我心中响起：“静心！别怕！它伤害不了你！”
听到他的声音，我仿佛在深海中抓住了定海神针，一下子镇定了下来。
这时再仔细看那张狰狞的鬼脸，果然，它眼中虽然充满怨恨，却只能恐吓我，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。
徒劳地张牙舞爪了一阵后，随着龙树的念经声又重新变得响亮，它一阵扭曲，最终只能像春阳化雪一样，不甘地消散而去。
“注意，要开始了。”龙树沉声提醒。
我张了张嘴，正要应声，突然感到一股冰冷到极点的寒流，猛地从头顶灌了进来。
一刹那，我感觉自己脑袋哗哗作响，仿佛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容器。
可怕的寒意，像无数混入了碎冰片的冰水，在其中激荡回旋，几乎把我的思维都冻结在一种酷寒的刺痛中！
“啊！”
我忍不住想要开口咆哮，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，已经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失去了，只能在心里无声地痛吼！
不知过了多久，这股寒流才终于被我的体温一丝丝捂暖，渐渐和流淌的血脉融合在一起。
可我才刚松了口气，下一秒，“咔嚓”又是一张残缺的面孔浮现在我眼前，我只来得及大骂一句“卧槽”，鬼脸就又被龙树的经文磨成寒流，打进我的身体里，然后就是同样的冰冷，同样的折磨，让我痛不欲生！
再然后，这事仿佛就没完了！
一张鬼脸，一波寒流，再一张鬼脸，再一波寒流……
每一次寒流融合，我就觉得自己身体中仿佛有一个点，变成一根冰针，死死扎在那里——想来就是所谓的“窍穴”了——其散发出来的寒意，给我的感觉，是连骨髓都能被冻结的极度深寒！
一开始，我还能本能计算着有几条冤魂灌进了我的身体，顺便分散注意力，但随着被扎根的窍穴越来越多，我就又感受到了在废弃医院里驱使女鬼时的那种虚弱和冰冷，甚至烈度上十倍百倍于她！
毕竟现在钻入我体内的冤魂不是一条，也不是几条，甚至不是十几条，而是几十条，上百条！
我仿佛被赤身裸体扔在了南极的冰川上，周遭都是刺骨的寒风。
随着时间推移，我的体力越来越虚弱，神智也越来越模糊，想动动不了，想叫叫不出。
那种感觉，实在糟糕到无法形容，就像灵魂被锁在濒死的躯壳里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一点点死去，却又始终没完全死透一般，那是何等的绝望和无力！
终于，在我感觉自己理智都快崩溃的时候，龙树的声音再次响起，他说好了，只要把这孩子体内最凶的这条厉鬼封进去，今天暂时就算成功了！
“我特么！！！”
也是我现在不能动，不然我敢保证，自己脸上一定是个经典的黑人问号表情。
这就好像出去吃席，我都特么快吃撑了，你才跑来告诉我，之前吃的都是凉菜，正菜还没上？要不要这么玩人啊！
不过事已至此，我再恼火也是无用，真正九十九拜都过去了，总不能差这最后一哆嗦吧？
我抖擞精神，给自己加油，暗暗想来吧！
我寻思着小女孩体内的厉鬼，既然是今天所有鬼魂里最凶的，那它带来的寒流，自然也会前所未有的猛烈。
然而，当我已经准备好迎接彻底被冻僵的痛苦时，我却惊奇地发现，随即灌入我体内的，居然不是寒流，而是暖流。
一股温暖的气流，就像吹过冰河的春风，徐徐化解着我被冻僵的血肉，让我舒服得险些呻吟出来！
“我靠，别说，这鬼还挺温柔的……”
我一个无厘头的念头还没转完，耳边又猛然响起了龙树严厉的告诫声，“小心！不要沉浸在它带给你的舒适里！这头怨灵年深日久，已经找回一点灵智，会使用计了，你要是顺着它，它就会趁机彻底控制你的身体！反抗！快点！跟着贫僧指点的位置，把它镇压到你的丹田血窍里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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